江婉沐听着刘妇人的话语,瞧着她说到后面,脸上那掩饰不了的愤愤神色,她笑着把话茬儿说向另一边去:“刘家的,城外的院子修好后,以后闲着时,我们一家人便会住在那边。你们想留在那一边?”刘妇人神色惊讶的瞧着江婉沐说:“姑娘,我听你的决定。”
江婉沐瞧着刘妇人的眼神,她微微笑起来点头说:“好,那你和张家的留在这里,四下的邻居们你们都已熟识,你们两人的孩子年纪渐大,有合适的人家,有相熟的人帮腔两句,已能成就好的姻缘。”
刘妇人听江婉沐说起这话,她愁肠百结的望着江婉沐说:“姑娘,我和张姐姐两人有意做亲家,偏偏两个孩子自个不乐意。我家女儿平时是闷性子,平日里我暗示她,她当听不懂。前几日,我直接明示她,她抽冷子跟我说‘那有人会嫁给当成亲哥哥的人。’姑娘,她几时和阿牛成了亲兄妹?我和张姐姐怎么不知道这事啊?
而阿牛的性子好,他跟张姐姐转着弯说‘他和我家女儿一向亲近,以后一定能多门亲戚走动。’姑娘,你听他们两个小人的话,我们两个老人反而象是想害了他们一样?这知根知底的人家多好啊,他们两人反而有心找那不知根源的人家?姑娘,他们听你的话,你帮着劝两句吧。”江婉沐听后笑着摇头说:“这事我可帮不了你,我觉得孩子们说得对,这结亲就是结缘。你们两家孩子成亲以后,可以多门亲戚走动。”
江婉沐微笑着看着刘妇人走远,她的女儿比她来得精细,只怕早已明白张牛在外见识广。性子又是爽快的人,她的性子沉闷,他们两人做兄妹比做夫妻来得周全。张牛年纪最大。他从来把一院子的孩子,全当成自个的弟弟妹妹看待,对刘妇人的女儿,也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而张妇人大约是担心张牛在外面被高门槛的人家瞧中,以后迎进那样的儿媳妇,相处起来会受压制。
南城书肆的掌柜隐晦曲折的在江婉沐面前暗示过那样的事,江婉沐没有装不明白。她直接笑着说:“掌柜的,如果女方家有心,你让她家的人,直接跟阿牛和他的娘亲去说事。阿牛的娘亲是跟我有契约,阿牛可是自由人。他是我瞧着长大的人。我可不会做那种无端让他受委屈的事情。”江婉沐知道张牛家根底薄,而张牛在书肆几年后,瞧着越来越有出息的模样,那个有心人家只有三个女儿,有心想让他做上门女婿。
宁朝女子的地位底,上门女婿的地位更加的低,一般的人家,都不会让儿子结这样的亲事。江婉沐把那话说给书肆掌柜听后,她想想心里有些不安宁。她担心张牛别是看中了那家的女子,别人才会想法子让掌柜的来试探她的意思。她后来找张牛专门问过那事情,张牛红着脸点头说:“姑娘,我不会做那糊涂事情。那女子来过书肆几次,说是要我给她介绍砚台。我瞧她每次来都要同样的东西,便多打量她两眼。
我不会做那种给姑娘丢脸的事情。我不过是把她当做奇怪的客人看。后来,她跟我说过那意思后,我就不敢再见她。我每次瞧着她进来,便远远的躲闪开去,让别人上前去招呼她。姑娘,那女子穿着好,言行不错。只是,我站在她的面前,总觉得她高高不屑的看着我。我没有太高的心思,我、、只想、、和苏大管事一样,找一个顺、、心、、安份的女子。我、娘亲、也说、、娶妻要娶、、贤,不是娶别人家有银子。”
江婉沐听着张牛结结巴巴的表白自已的意思,她微微笑起来看着他,笑着的点头说:“阿牛,我没有意思要去干涉你的亲事,只是担心自已无意中阻了你的事情。你能这般想事情,我相信你能如苏爷那般,找一个顺你心,如你娘亲意的贤良女子。”江婉沐想着刘妇人失望的神色,她轻轻摇头起来,院子里的几个孩子大了,事情也多起了起来。在这一片刻,她忘记了自已的烦心事情。
刘妇人同她所说浪荡子的事情,江婉沐其实在事发的第二日,已听有间书肆的东家说过那事,他说得比刘妇人说的首尾来得清楚明白。东家大叔说完后,还言之凿凿的跟江婉沐说:“小懒,那几个浪荡子,平日瞧着行为放荡不羁,实际上他们算得上有眼色的人,不会轻易去招惹女子,毕竟家里人在这事情上面,由不得他们胡说八道。此事是有心人谋划出来的,若隐若现才最能引人注目,那人有心让大多数人因为好奇心,主动去寻得一个真相出来。
哈哈哈,那几家人一定会被人揭露出来,毕竟京城内有太多的大人,他们家有一般大年纪的女儿。那些人家容不得那几家人混淆视听,浑水摸鱼想把自家的女儿摘出来。大多数的人家,一定会出来证明自家女儿的清白,不会容许那话扯到自家女儿的身上去。哈哈哈,不怪那人一出手便会如此毒辣,实在是那几家人纵女张狂过度,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江婉沐微微笑听着东家大叔的话,她从来不会开口多问一语。
江婉沐早已感觉到东家大叔待她不同往日,自从她跟东家大叔说了会再次成亲后,东家大叔当时喜笑过之后,转眼间,便是一脸沉思默想的神情。从那日开始,他在她的面前,行事少了许多的避讳,他仿佛有心让江婉沐早一些瞧明白内里事情。有时楼上只有东家大叔和江婉沐两人时,掌柜的会直接当着她的面,把一些纸条递交给东家大叔。而东家大叔拆开后,有时会随手递给江婉沐看,一般上面记得是城内发生的趣事。
江婉沐隐隐约约的明白东家大叔的身份,不象她从前认为的那般简单。不过,她还是同从前一般对待东家大叔。不管东家大叔有几面不同的内在,他待她一直深厚。东家大叔却容不得江婉沐沉默下去,他直接开口问:“小懒,你觉得是谁为你出气?”江婉沐见到躲不开这问话,她想想笑着说:“大叔,那人未必是为我出气,那几家女子行事太过张扬,想来看不顺眼她们的人太多。”
东家大叔轻叹息一声说:“你这种性子也好,小心谨慎才能在大家中走得平。这是一代不如一代,从前虞家小姐风头太盛,但她的行事还是有节有度,那如眼下这几家的女子,行事完全无章法可言。”江婉沐没有想过生母未嫁前的名声这么响,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起她。东家大叔打量一眼江婉沐的神色,轻叹息一声说:“我没有见过虞小姐,只听人说起过她的事。小懒,你还记得她吗?听人说她极其爱笑,仿佛世间有许多值得她欢笑的事情。”
东家大叔第一次和江婉沐面对面说起旧事,江婉沐惊讶的打量他一眼后,摇头说:“我现在只记得她爱哭,好象每次见到她,她脸上都流着泪水,也许那时只余下让她悲苦的事。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她未嫁之前的事,我听来的都是她信错了人。世间太多的男人薄情不可信,而她偏听偏信怨不了别人。”
东家大叔打量一眼神情冷冷的江婉沐,他神色动了动,还是摇头后直言:“小懒,听人说连将军请那几人喝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夜的话,然后过了几天,那几人在街头遇见那几家小姐,随后才会有那些话传出去。”江婉沐淡淡的点头,东家大叔瞧着她的神情,一脸无力的瞧着她说:“小懒,男人有薄情的人,自有重情的人。你的义兄楚萧大人对他的嫡妻情深意重,他待你也相当不错,虽说这次的事情,他没有出来为你说过任何话。”
江婉沐听东家大叔提起楚萧,脸上露出灿然的笑容,她笑着说:“大叔,我义兄是聪明人,他知道外面传言说的不是我,自然用不着去为我说话。我是他瞧着长大的人,他和义嫂信我的为人。义兄,他和别人站的位置不同,他不出声,就是帮我说了话。只要义兄一直平安无事,有心人想对我出手时,都要顾忌三分。因为我义兄不是那种孬人,他不会让人真正欺负到我的名上来。”江婉沐说这话时,一脸的自信神情。
东家大叔听后长长叹息一声说:“小懒,你还想躲避多久?楚大人亲手教导出来的人,应该同他一样,除去坚韧外,还要有直面人的勇气。连将军从前待你纵使有错,既然你愿意给他机会,就要真正的给他一个机会,而不是这般无心的应付他。他待你不薄,我已劝过你一次,我瞧着你现在的神情,觉得你从来没有听进去过。我再跟你细说一次,你和他再次成亲,已经不单是你们两人的事情,你们两人之外,会牵涉进更加多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