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是一名大约三十岁的男子,寸头,坚毅的面孔,有神的双目四周扫视,所有韩家保镖触及他的目光,皆是心头一慌,仿佛被人看穿了灵魂一般,十分难受。
倒是陈瘸子,在与男子身后的司机目光相碰时,yīn郁的脸庞微微发亮,手臂略微发紧,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触。
“小齐,在外面候着。”男子淡淡说罢,便负手往别墅门口走去。
陈瘸子一如既往地履行着他的门神职责,在男子缓步抵达门口时,他姿态略微谦卑地迎上去,询问道:“先生,您找谁。”
不经意间,他加了一个您字,这对陈瘸子而言,已是极大的敬畏。
男子倒也不意外,和善道:“林泽住在这儿。”
“嗯。”陈瘸子有些好奇,但还是诚恳地点头,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來历不明的男子应该不是來找麻烦。
“我算是他的长辈,麻烦小哥通传一声。”男子含蓄地说道。
“好的。”
陈瘸子躬身离开,往别墅大厅走去。
不到一分钟,林泽便从别墅钻了出來,快步來到门口,饱含深意地望向站在门口的休闲装男子,楞了半晌,挠了挠头道:“我见过你。”
对林泽不太礼貌的打量毫不介怀的男子莞尔一笑,表情略微复杂地盯着林泽,打趣道:“你在电视上肯定见过我,当然,在现实中,你也见过我,但你未必记得。”
林泽心头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嗫嚅着嘴唇,良久,他偏开身子,轻声道:“请进。”
男子微微一笑,踱步进了别墅。
斟茶,送点心,林泽将一切办得妥妥当当后,从口袋摸出长白山,询问道:“抽吗。”
“戒了。”男子轻轻摇头,喝了一口茶水。
“那我不客气了。”林泽往嘴里扔了一支香烟,点燃,一口气足足吸了大半,以此來压制内心的慌乱。
男子则四平八稳地喝茶,偶尔打量一下别墅内的装饰,直至林泽如若针毡,犹若芒刺在背后,他才放下茶杯,微笑道:“我姓李,你可以喊我李叔叔,我受得起,我在国防部工作,也勉强算是天剑的最高领导,嗯,有这两层身份,我接下來所畅述的内容,你应该不会有太多怀疑,对吗。”
林泽身躯轻轻一颤,忙不迭抽了一口烟掩饰,点头道:“李叔叔好,您请说。”
这李叔叔可当真快人快语,一点不给林泽做心理准备的时间,开场便自爆身份,国防部工作,大约便是之前在蛰龙基地众人口中的部长吧,乖乖,,眼前这位人物,可是实打实的国家领导人、军-委头号委员啊。
林泽不傻,他知道国防部在华夏属于什么部门,政-府机构,是,但同样受军方重视,可以说,国防部是唯一一个由军方大佬把握的政-府机构,说起來,不论是当初在蛰龙碰到的二炮司令亦或直管军方总部之一的连主任,政-治地位都不如眼前这位部长來得重量级,也很好说明了为什么连那位诸葛nǎinǎi也颇为忌惮这位李叔叔。
李叔叔意味深长地盯着林泽,打量许久后,他轻叹一声,说道:“说起來,你刚出生那天,我还抱过你。”
“,。”林泽哑口无言,但并不妨碍他此刻心惊肉跳的现状。
“当然,当你离开医院后,便沒人知道你的存在了,包括我,也会强迫自己忘掉你的存在。”李叔叔缓缓说道。
“你认识我爸妈。”林泽试探xìng地问道。
但问完这句话,他便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手脚发凉。
本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把自己当成孤儿,当成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的,可如今,对面那位李叔叔却告诉他,孩子,你出生那天,我还抱过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跟自己的双亲是认识的,而且极为亲密。
“岂止是认识。”李叔叔那张充满沧桑的脸庞上浮现浓浓的缅怀,遗憾道,“若当年不是发生了太多事儿,也许你的人生将会走上另一条轨道,一条跟摩书差不多,甚至比他更璀璨的道路。”
林泽心头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要知道的是父母的身份、以及他们现在在哪儿,甚至于,,自己是否真的姓林。
“他们,。”林泽嗓子眼发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爸妈,,还活着吗。”
李叔叔闻言,复杂地盯着林泽,良久后才说道:“你母亲,在你出生的第二年便抑郁而死。”
“啊,。”林泽指间的香烟猛然跌落在地,本就苍白的脸sè宛若透明一般,漆黑的眸子顿时变得血红,某种晶莹的液体不断打转,却死死地忍着,不肯滚落下來。
“那,,我父亲呢。”林泽额头上密布着冷汗,颤声问道。
“你父亲。”李叔叔踌躇地说道,“是叛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