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上面发话了。
诸葛正红对母亲的决定颇为不解。
不是双方敌对的吗,怎么一点刁难都沒有。
他可不认为叶龙在门口下跪属于刁难,那是他胁迫母亲,也是自愿的,跟母亲一点关系都沒有。
那这次呢。
诸葛正红和林泽一样,看出了母亲的态度。
母亲并不打算加以阻扰叶龙的计划,一旦蛰龙不阻扰,那便如叶龙所说,此次计划的难度将会骤减。
这便是诸葛正红不懂的地方。
他略微恭敬地挪至母亲身边,一言不发地站着,也不主动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母亲工作。
在这个有孝心但沒实际行动的年轻人远多过有孝心并付诸行动的年轻人的社会,诸葛正红对母亲的尊重和孝义实属难能可贵。
他只看着,不说话,就像儿时做错事等候母亲的惩罚一样,谦卑得足以让人忽略他军方大佬的身份。
[][]“唉…”
诸葛nǎinǎi放下钢笔,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眼,缓缓抬起头,和蔼地说道:“我本以为你懂我,其实你不懂。”
诸葛正红不胜惶恐,忙不迭垂下头道:“请母亲教训。”
“蛰龙与天剑是敌对沒错,但敌对的是政见,是大势,不是天剑的军人。”诸葛nǎinǎi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蛰龙的军人,是华夏军人,他天剑的军人,同样是华夏军人,这次让天剑占了先机我们该反省,该纠正战略方针,但不能因此迁怒与叶龙,更不能将他们当做敌人,我们的竞争永远是良xìng的,你明白吗。”
“是,母亲,。”诸葛正红脑袋埋得更深。
“不知情的外人总认为我们和天剑水火不容,这个观点实际是错误的,我们的本质是求同存异,发挥本身的能量为国家做最大的贡献,不论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或是摩老总的中立派,总归是有存在的意义,否则早被时代大势淘汰了。”诸葛nǎinǎi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诸葛正红的脸上,忧心忡忡道,“但你并沒能理解其中的意义,就像下面的一些人,都沒能理解其中意思,所以总是出现自作聪明的事件,当然,也有不少为了自己的利益阳奉yīn违的家伙。”
“正红,母亲活不了几年了,未來的路你还得自己走,这些年你做错过,也改正过,总体还不错,我哪天要是走了,也对你放心。”诸葛nǎinǎi说罢,缓缓起身,那枯槁瘦小的手掌搭在儿子的肩膀上,凛然说道,“我的儿子,可以犯下错,但大义上的错误,决计不能犯,犯了,就不是我诸葛家的人。”
“母亲的教诲儿子定然铭记于心。”诸葛正红恭敬点头。
“我诸葛家自建国以來就一直被重视,不管这些年经历了多少坎坷崎岖,老一辈的老人们待咱们总是不薄,所以你父亲念着国家的好,也愿意为国家肝脑涂地,当然,这种话不需要说,做就好,就像你,母亲知道你xìng子不差,只是有时比较冲动,但年纪不小了,该收敛了,咱们不管吃喝住,终究是国家给的,好的或者不好的,心中有杆秤就好,但决计不能忘本,毕竟,咱们的肩膀上,扛着的不是别的,是军人的肩章。”
……
狂风呼呼吹着,大雪纷纷落下,三兄弟并肩而行,任由风雪凌厉,不曾畏惧,亦一步不退。
出了蛰龙基地,林泽迎风点了一支烟,面sè平静地说道:“诸葛nǎinǎi不会横加阻扰,叶龙,敞开手脚去做,遇到阻碍,记得兄弟们都在。”
叶龙重重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与摩书一眼,说道:“我先去处理一些事儿,等这件事儿完了,咱们喝个三天三夜。”
“奉陪到底。”林泽咧嘴笑道。
“注意身体。”摩书拍了拍叶龙肩膀。
叶龙走后,林泽和摩书上了一辆车,各自点了一支烟,摇上车窗抽烟。
谁也沒开口,但脸sè皆有些黯然。
叶龙变了,两人都看在眼里。
华夏狂龙沒被战火硝烟磨平,沒被生死恶战打倒,却被人情世故打垮,两人眼睁睁看着兄弟放弃自尊,磨平棱角,却终究无能为力。
连续抽了几支烟,林泽狠狠地揉了揉被冷风吹得僵硬的脸庞,长吁一声:“你老头子怎么说的。”
“支持。”摩书笑道,只是笑容中略带几分苦涩的意味。
“支持。”林泽眉头一挑,不解道,“你答应了什么事儿。”
“退出天剑。”摩书揉了揉鼻子,“这是我唯一能跟老头子谈判的筹码。”
“也对。”林泽并无意外,笑着摇头道,“咱们是军人,但在这之前,却是父亲的儿子。”
“还怨他。”摩书歪着头,平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