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偁饮了一口茶,慢慢的放下茶杯才抬了头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梁翠容道:“王爷初到,银娘这一大早本不敢打扰秀王爷休息,只是奴婢听说我丈夫进了这沈老爷的府第,所以前来寻还,还请秀王爷莫怪。”
赵子偁哦了一声,淡淡的道:“你何时成亲有了丈夫了?”梁翠容脸上一红,道:“奴婢昨天成的亲。”赵子偁道:“昨日……那景王爷同意的吗?我记得几个月前,我四叔曾说信王喜欢你,所以有意准备将你送给信王,怎么会又同意你在这陕西成了亲呢?”
梁翠容听了他这样说,不由的有些大窘,她低了头道:“景王爷不知道,也没同意。”赵子偁道:“我四叔虽说有些宠着你,可是你别忘记你的身份。”梁翠容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奴婢不敢忘记。”
方进石在屏风后听了赵子偁这样说,本来恨极了梁翠容骗了他,又把施全伤成这样让他心中愧疚,此时却开始同情起她来了,想那信王也是王公贵胄,忽然看上她,她纵是不愿意,她一个小小丫头又能如何呢?他想起梁翠容曾讲过她哥哥的故事来,说是一个县令看上了她要让她作小妾,那县令其实真实的应该就是信王爷了,她一个弱小女子,周围全是像郑大车之流的狠辣之人,若是她不骗人,如何生存的下去?
难道她愿意施全伤成这样的吗?想到此处,方进石不由心头一软,竟然觉得自己开始不那样恨她了。
大庭中赵子偁接着道:“那你昨天成亲,便只是骗那个姓方的了?”梁翠容听了他这样问,猛然抬起头来语气坚定的道:“我决不是骗他的,秀王爷,银娘虽说只是一个丫头,可是身为女子,已经和丈夫拜过天地的,无论如何,此生便生是他人,死是他鬼,决不敢再欺骗于他。”
方进石听翠容这么说来,心中感觉十分欢喜,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黄金绵在旁边看到,冷冷的道:“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想想你那位施大哥还在后面躺着吧。”方进石听她这么说,心情又沉了下去。
赵子偁道:“你这样做可曾想过,我四叔若是坚决不许,便是木已成舟,他也会一把火将这舟烧了,你这样不仅害了你自己,也害了那方公子。”梁翠容微微低了头,默默的在想他的话,赵子偁又道:“若是我答应你替你向我景王求情,你说我四叔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呢?”…,
梁翠容听了他的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的道:“那秀王爷要我做些什么呢?”赵子偁道:“我只要你什么也不要做,等我将这件事情做完,我便亲自到景王府为你求情。”
梁翠容低了头不说话,赵子偁又道:“你回去之时景王就算怪你,也有我为你说话,我四叔不会再为难的你的,即使是他不给我这个面子迁怒于你,以你的聪明和我秀王府的实力,景王又能耐你何?再说,那封信如今已经没有了,你们想要阻止这件事已经难上加难,景王爷应该会明白的。”
梁翠容思索了一下才道:“秀王爷,我想先见见我丈夫,他让我如何我便如何,可以吗?”赵子偁微一沉吟道:“好,只是他肯不肯见你我却不知道了,你暂且在这里等一下。”
梁翠容答应一声,赵子偁起身走向偏门,走过方进石和黄金绵身边一直将他们带到后院停下来,赵子偁微笑道:“方兄弟,你也听到了,你见不见她?”
方进石道:“那我倒要问问公子爷,方才你说你要做一件事,可否告知在下是什么事?”赵子偁道:“这件事本不欲将你牵涉进来,只因此事风险极大,你知道了反而是害了你,可是此时又不能不让你知道,还是等一会儿让银娘给你说,总之此事我自认为国为民,绝无半点私心。”
方进石一怔道:“可是和辽国有关?”赵子偁点点头道:“是和辽国有关,我方才听你讲对辽国和女真的看法,颇得我心,相信你知道此事以后,定会赞同我做这件大事,所以我希望你最好见她一面,劝她莫要阻止此事,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助我。”
方进石见他又不肯说出来,他深深感觉这景王赵骇和秀王赵子偁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两人貌似针锋相对,却又感觉两人之间关系亲密的绝不一般,似乎是某种信任,杀戮背后好像又有所默契和约定一样。
而赵子偁又要和辽国人做一件大事,那辽国人又似乎和杀虎山的史斌之间有某种关系,这种种之间又有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