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从小生活富足,便是北夷入侵时,她年幼自有父母照料,也不曾担惊受怕吃过苦,听到母亲之言,便不由惊奇地瞪大了眼看着母亲,等她说出下文来。
于氏此时却话锋一转,笑道:“母亲出身商户,竟能嫁入丘氏家族,虽是远族,却也世代为官,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这明显是吊人口味啦,丘如意只好想了一下,笑道:“母亲容颜秀美无双,端庄贤淑,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父亲慕名上门提亲。”
于氏摇头,丘如意便低声道:“难道是咱们家穷了,祖父母贪你的嫁妆丰厚,这才做成这门亲事?”
于氏不由叹道:“你虽说的不中却也远矣。当年你祖父只因看不惯当朝权贵欺压人,一时义愤,出口指责,便得罪了那人,弄得丢官不说,还把家财都赔了出去,那时的窘境与现在的方家也差不许多了。”
“原来如此。”丘如意恍然,转而又为母亲抱不平起来:“怎么说的不中?女儿说的就是实情啊。原来祖父母居心不良,惦记您的嫁妆,父亲也是个坏的。”
于氏摇头叹笑道:“你果然是个不白即黑的武断性子。你祖父母居心不良,难道你外祖家就洁白无暇了。那时那权贵已倒,你祖父虽革了功名做不得官,家里又穷得吃不上饭,但他到底是丘家人,商户人家能攀上这门亲事,也是意外之喜,况且你父亲那时也是举人了,也算是奇货可居了。”
丘如意不由张大了口,颇为同情地看着母亲:“苏嬷嬷说世家女儿多是用来联姻,以固其家族地位的棋子,没想到母亲竟也算是一枚棋子了。”
于氏忙摆手,说道:“远到不了你所说的那般严重。联姻本就是结两家之好,苏嬷嬷所说也只是其一,更多的仍是为了做儿女的考虑。”
丘如意脑中转了两圈,笑道:“女儿明白了。虽然于家求势,丘家求财,但母亲确实是个贤良淑德的,而父亲也确实是个宽厚上进的,本就算是天作之合,所以两家便趁势成就,各自锦上添花。而做儿女自小得家人庇护和疼爱,便是受点委屈也愿意。”
于氏点头笑道:“你这样说也算是中肯,但做儿女的也算不得受委屈,都是父母挑的好的才会婚配,但日子到底如何,还要看他小夫妻,日子好坏都是自己过出来的。”
丘如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时又笑道:“母亲准备将女儿嫁去哪家,以女儿的美貌品德,嫁个王侯公子绰绰有余,到时我保管为父亲和哥哥弄个肥缺来。”
于氏不由笑道:“你倒是自恃甚高,侯门深似海,就你这不爱动脑的样子,怎么面对那一大家子人,也就嫁个小户人家才过得舒坦。况且官做得大了,风险也大,伴君如伴虎,方家也是爬得太高,这才摔得这样重。”
丘如意见母亲瞧不上自己,不由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服气,又说道:“原来做官这般危险,咱们家也不缺那几两俸禄,干脆让父亲和大哥都回来吧,也好骨肉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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