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景嬛终于找回了声音和足够的理智,柔柔一笑,“您是天底下最疼我、待我最好的人,也是我唯一在乎的亲人。您这样拒绝我的要求与愿望,我一定会在心里偷偷的骂您,怨您,但是,我还是会继续期待着您帮我。”
她顿了顿:“就算您如何怪我厌我,我也会如此,因为,我此生唯一能依赖和期盼的,只有您了。”
景立天放下筷子,盯着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隐隐有些动容。
如果这个女儿否认对他有任何怨言和不满,他一定会反感,于是更加冷酷。
但是,嬛儿说得这么“真”,反倒令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嬛儿,”他终于放下酒杯,转身,轻轻拍了拍景嬛的手臂,语重心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但你已经错过了时机,非要强求的话,只会遭来反噬。所以,于现在的你而言,以退为进,韬光养晦,静待新的时机,才是最好的策略。”
这话倒是不假。
不过,这个女儿还有没有“光”可韬,这就不好说了。
总之,他会继续养这个女儿,以后她还能不能翻身,皆看她自己,他不会做得再多了。
“我明白。”景嬛沉默了一会儿后,眼里微微闪动微光,看着景立天道,“我会有今日,都怪我太过傲慢轻狂,不得人心,实在怨不得任何人。我只能隐忍本心,磨炼性子,并等到治好这张脸,才能获得再次去争的资格。”
景立天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你明白就好。”
“父皇,我向您保证,”景嬛的面容现出少有的沉静,“我日后一定会脱胎换骨,再也不会输给她。既然您现在不得不承认她和拉拢她,那么,您赶紧将她找回来吧,我不会为此耿耿于怀,更不会再与她斗,我只会与父亲一起忍,直到时机到来。”
她所说的“她”,当然是指姒琅。
虽然夜中天和景立天都没有公开“唯一的新皇后人选”的身份,但纸包不住火,加上景立天为了让众人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封锁消息,所以宫里人都知道夜中天最后看上的公主是皇上的私生女,而景嬛当然也因此确定了姒琅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景立天的脸色,缓和下来:“来日方长,你能看明白这一点,父皇就真的欣慰了。”
他与那个贱人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父女,即使因为利益而成为“家人”,也绝对没有半点真情,说不定那个贱人功成之后还会反咬他,他也得暗中留一两手以对付那个贱人。
“嗯,嬛儿不会再让您操心和失望了。”景嬛微微的笑着,“嬛儿本想陪您一起用膳,但嬛儿又不想让您看到嬛儿的脸,所以,嬛儿还是等这张脸痊愈了,再与您用膳吧。”
景立天确实不想看她的脸,便也懒得装不舍:“去吧。”
景嬛起身,冲他施了一礼,缓步离开。
她刚走出重帘,就碰到了正等在外面的绵妃。
她的脸还没有被烫坏的时候,绵妃极力巴结她、讨好她,一见到她就亲热的粘上去,满口甜言蜜语,但现在,绵妃看到她出来,招呼也不打,身体也不让,还把脸扭到一边,装作没看到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