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如此,卫泽自然更是要配合,当下就听卫泽道:“臣好多了,有劳圣上惦记,让圣上操心,是臣的罪过。”
“摄政王这话朕却是不爱听。”沉星笑道,而后又难掩欢喜:“听闻摄政王好些了,朕欢喜不过,甚至连用膳都是格外香甜了些。日后摄政王务必保重身子,千万不可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卫泽客气一笑:“圣上言重了。倒是臣连累圣上遇险,臣问心有愧。”
谢青梓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别扭得紧。
说实话,哪怕是他们二人闹别扭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别扭过。如今……
看了看沉星,又看了看卫泽,谢青梓忍不住的在心头长叹了一声:从之前那般模样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仔细想想,其中每一件事情每一点变化她都是参与其中,更是看在眼里,可是偏偏这样的事情,却是半点也是不能改变。
这世上许多事情,其实都是如此。明明知道,内心比什么都明白,可是那些改变却是不可逆转的,更是不可抵抗的。
谢青梓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卫泽,心里止不住想:这个男人,或许是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的。远见于此事儿不算什么厉害的,最厉害的,还是明知会如此,却还是这样的……义无返顾的做了。
这样的勇气,才是叫人最为钦佩的,最为悠然而然的生出震撼的。
倘若她处在卫泽那个位置上,只怕她也是未必有卫泽那样的勇气和决心,明知后果是如何,却还是能毫无私心芥蒂的做下去。
卫泽胸怀,只让她觉得比这天地还要辽阔。
她不知沉星是怎么想的,可是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多少替卫泽有些不值的。
谢青梓因了这一点,忽然心情也是低落了几分,只止不住的心疼卫泽,而后她看了一眼卫泽,干脆出声道:“还是进去再说吧,外头太阳这样大,晒得头疼。”
她声音语气仍是温柔,只是她自己却是明白,到底是和以前不同了。
沉星为什么做戏,又是做戏给谁看,她心知肚明。而正是因为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更加的……觉得有些不乐意配合沉星。
卫泽都做到了这么一个地步了,沉星却还如此的得寸进尺……她心里是意难平的。
谢青梓这样一说,沉星也没再多说,只是笑着与卫泽并肩往里头走——说是并肩,卫泽还是落后了半步的。
谢青梓和卫王走在后头,看着前头那颇为相似,只是气度各有不同的人,都是有些感慨。
卫王大概是想起了卫皇后,眉梢眼角都是有些伤感,更是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句:“圣上和圣慈太后长得真像。”
沉星脚下微微一顿,似是想起了卫皇后来,不过最后却是叹了一口气:“这才几年,朕已是有点儿记不清母后的样子了。只记得母亲说话甚为温柔。”
谢青梓没想到沉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微微愣神了一下,虽说心头有些埋怨,不过……却是多少也能理解:沉星和卫皇后当初相处时间太少了,如此想想,记不得也似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卫泽应了一声:“姑姑的确是再温柔亲厚不过。”
沉星沉默了一下,忽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林语绯说,朕身世蹊跷,不知你怎么看?”
这话是问的卫泽。
卫泽被沉星这么一问,倒是还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到底是应该怎么说,最后就听卫泽道:“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危言耸听,圣上听过也就忘了吧。不必放在心上。
卫泽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好似他真的没放在心上半点。
沉星与卫泽对视半晌,似是有些不信:“果真如此?”
卫泽颔首:“的确是如此。若非如此,您又何必多想呢?”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好半晌也是没说话。她心知肚明这是沉星在试探卫泽罢了。
这样的试探……既是有些生疏,又是有些防备,更是叫人有些心寒。
沉星什么时候开始,也和卫泽这样起来?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倒是真真的都忘了。
沉星听见谢青梓的叹息,倒是一下子的就似回过神来:“是了,却是朕想多了。这样的事情,必是假的,朕也是庸人自扰。”
卫泽仍是平静:“圣上明白就好。”
似乎,卫泽并不曾感觉沉星的试探。
谢青梓不耐烦再看这些,就索性的低声道:“我去泡茶。”
卫泽将沉星带到了厅中坐下,便是又问沉星:“图纸可拿到了?圣上可叫人去查看了?”
沉星颔首:“已是拿到了,昨儿连夜叫陆夜亭派人去了。”
听见说是交给了陆夜亭去办,卫泽还挑了挑眉,颇有些意外。
“摄政王是不是很是意外。”沉星笑了一笑,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