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之前的种种担心都是多余的了,如此这般最好,从此以后武松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安稳练兵整顿州路军务了,有童贯给你们撑腰我也可放心。”顿了下,武植继续道:“童贯有领兵之才,在军中军功赫赫,根深蒂固,你们与之交好,甚至跟随于他都是无甚问题的。但此人太过贪功,而且为功劳不择手段,到了关键时刻很可能就会害了整个军队,所以你们就算跟着他了,也还要保持独立之精神!”
武植说的这些就是童贯最致命的缺点,在原先的历史上,宋军攻打燕云十六州的时候,童贯就犯了这个贪功的毛病,在宋西北军溃败被追杀的时候,反而命令西北军不得进城驻守,后来终于拖垮了大宋这支最精锐的部队。
这也是童贯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大哥放心,我等与童贯只是意气相投,乃是平辈论交,虽然在军中职位上归他管,但是他并没有要插手青州军的意思,在汴京的时候他就说过要我们自行整顿军务,务必为打造两路强军出来!”武松道。
“嗯,你救了童贯,他报以恩惠,看来童太尉倒是个可以结交的义气之人。”
略变了下脸色,武植对武松问道:“不知童太尉可曾与你说起过我?”
武松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武植是在担心之前和童贯的过节。
“自然说起大哥了,童太尉说之前对大哥你是心存不满的,所以才会扣了你的银钱,并找人提点下你……”武松小心翼翼的看着武植,见武植脸色平静才继续道:“不过童太尉如今已经对大哥你印象良好了,那一车银钱本来这次童太尉是要还我带来青州的,只是汴京人多眼杂,为了保险起见,我就推辞了。童太尉说下次大哥你去汴京,他亲自还给你以示赔罪。”
武植摆了摆手,道:“算了,一车银钱而已,小意思。童太尉有没有说他当初为什么对我心存芥蒂?我一直在青州,并未做出什么招惹他的事情啊!”
“这个……”
武松等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在商量要不要告诉武植实话。
“不用有什么顾虑,直说吧!”
武植自然看出了他们的心思。
花荣开口道:“说到底还是去年的河北大火事件……”
“哦?那场大火怎么能让我招惹到当朝童太尉?”
“是这样的,当时河北大火之后,朝野哗然,大臣们也分为了主战派和议和派,童太尉就是主战派,他认为辽国当时正在经受北方金国的崛起,已经疲于战争,此时大宋借着大火的由头出兵伐辽,必然能一举夺回燕云十六州;而当时朝廷是赵挺之任首相,他和东府相公们都是议和派,说大宋国库空虚,连年的各种苛捐杂税已经让百姓负担沉重,此时发兵必将拖累国计民生。”
“后来,官家采纳了赵相公和王黼的建议,并没有借机伐辽,而是敷衍了事。”花荣顿了下,看了看武植继续道:“后来当时已经被罢相的蔡京和童太尉联手,是有机会让官家改变主意的,可是再后来……大官人你就在山东发起了募捐活动,大批民间富商很快就筹集到了赈灾的款项,官家和议和派一看此情景就顺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大官人这个左武郎,还是王黼建议赐予的呢,他主张议和是因为他整日奢侈糜烂,最怕战争。”林冲在一旁补充道。
闻言武植苦笑了下,原来童贯对自己的记恨是这样来的啊!
武植毕竟是募捐发起人,童贯自然迁怒武植。
蔡京和童贯都属于新党成员,最是激进;赵相公属于旧党一派,行事保守。武植现在明白了,国家大事,不能凭借好恶意气用事,双方说的都有道理,很难断定谁错谁对。
说到底,和童贯闹出这个莫名其妙的芥蒂,还是因为双方身份地位的差距造成的。
屁股决定脑袋,武植不在朝堂,很难理解那些大人物们一举一动背后深刻的含义。
境界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