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可见,人人的话都不可信!
只这一闹,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相府,她再也不想回来了,王府,又是个龙潭虎穴,有过索性离开京城的念头,可是却放不下娘……
如此辗转到天明,一大早,丞相果派人来告知,今日朝事繁忙,令其不可擅自离开丞相府,晚膳后亲自回来送她回王府,且还派了人看守。她哭笑不得,为她第一回在相府受此重视。
明月初悬时,她身着浅绿罗衣,深绿轻裾,均是上等丝绸,金线刺绣突显她相府千金的尊贵,项间明珠,腰间琅玕,头上沉重的金爵钗,都是她从前所没有,而云初蕊才有的物件,丞相一大早巴巴地让人送来,是在笼络她吗?在昨晚深深地伤害后?
呵……对有些人来说,有些伤害是再多的金银珠宝亦补偿不了的……
她出了闺房,叩别娘亲,一脸喜气走进她的轿子,轿帘刚一放落,泪珠便滚滚而下,心中默念,娘,你要好好保重,初儿……初儿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喜悦是留给娘看的,苦,她一个人煎熬着吧!娘在相府受了一辈子委屈,不能再让她担忧……
第四章 悠悠恨因谁7
父亲的大轿在前,她的在后,离福王府越来越近了……
她紧张万分,南陵璿会如何对待她?扔进毒冢?还是有更恐怖的刑罚?她全身发冷,不由环臂抱紧自己,真希望这一刻天能塌下来……
可是,天有塌过的时候吗?不如自求多福吧!
终于,轿子停在了王府高悬的灯笼下,云初见听见父亲吃了闭门羹,似是小禧子出来答话,“丞相大人,王爷说了,万分感谢丞相大人把王妃送回来,然王爷抱恙,未能远迎,深感歉意。”
云丞相没想到父王会拒绝见他,却仍然不罢休,假意笑道,“哦?既如此,那下官更该去看看王爷。恕下官唐突,这下了朝堂,下官也是翁,王爷是婿不是?”
小禧子年纪虽小,却颇为老练,毕恭毕敬,不动声色,“丞相多礼了,王爷说了,这病恐传染,为丞相着想,还是请丞相回吧,改日定登门请这不敬之罪!”
云丞相这下无话可说,表面上又怎敢让王爷登门请罪,连连对着王府内作揖,“岂敢岂敢!那下官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转身挥袖上轿,心里窝着憋闷。云初见心中一沉,更加恐惧,原本以为父亲一起来,多多少少南陵璿不会当着父亲的面给自己下马威,却没曾想到他根本就不愿意见父亲……
无奈硬着头皮进了王府,小禧子在前面引路,走到承锦阁和锁金阁分路口,她佯装不知,径直往锁金阁走去,却被小禧子不阴不阳的声音叫住,“云王妃,王爷在等您回来发落奴儿呢!”
奴儿?这个名字令她双眉微蹙,是福儿!她后悔自己的大意,怎么只顾自己走把福儿给忘记了!
“你们把福儿怎么了?”她的怒气被激起,第一次在王府用如此高的声调说话。
小禧子倒是一直恭恭敬敬,慢慢吞吞的,“云王妃,在王爷面前,切不可再提这个名字,她叫奴儿,是王爷赐的名字!”
云初见心中憋了一肚子怒火,昨日开始,从王府到相府,再从相府回到王府,哪里都是她的绝路,此时连福儿也被他们如此作践,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巴掌打在小禧子脸上,怒道,“滚!收起你的奴相!你是你家主子的奴才!福儿可不是我的奴才!”
语毕往承锦阁横冲直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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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悠悠恨因谁8
如她所料,南陵璿哪有什么病?
她一进门便见到他的侧影,端坐于窗前,窗外是王府的春天,窗内是他绝色的容颜。一身白衣胜雪,乌发随意散落,恰如仙人翩然凡尘,怎奈他锦绣外壳下包裹的是恶魔的灵魂……
他如雕如琢的侧脸刺痛了她的眼眶,她听见自己的心轰然碎裂的声音,含泪大步上前质问,“你把福儿怎么了?”
他循着她的声音转过脸,双眸凝然的瞬间,天地失色。
这是云初见自两年前的上元夜后,第一次与他双眸对视,一样的烟水迷蒙,一样的重瞳琉璃,光阴荏苒,万物凝滞,他的两汪秋泓如两个光影斑驳的漩涡,将她吸落,她随波颠沛、眩晕,停止了呼吸。
“给我束发!”他淡若桃瓣的唇,轻吐兰芷。
她被一团柔软的气息撞击着心口,分明很轻很轻,却疼得喉间涩痛,转过脸,不再看他淡漠的容颜,“你到底把福儿怎么了?”
“给我束发!”
他仍是淡淡的一句,他的淡然,如一片深湖,将她的愤怒尽数化解,涟漪亦未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