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那头的消息倒是很明确,直接嗤笑一声:“自是孩子重要。”随后又讥讽了一句:“陶氏不是能耐么?怎的还需要我了?”
不过嗤笑归嗤笑,嘲讽归嘲讽,最重要的还是得了她的看法。来询问的丫头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待到丫头退了出去,刘氏才忽然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她就不该说这些话,直接不理会此事!好让陶氏自己着急去!陶氏不是不想担责任?自己就该让她无法心想事成!
马后炮却是没用了,刘氏懊恼了一阵子便是又不说话,兀自阴沉沉的坐在那儿笑了。也不知道笑的是什么。
姜玉莲那头却是只说事情太大不敢做这个决定,一推四五六。
陶君兰得了消息,气得当即便是冷笑起来。想了想便是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亲自去问罢。”顿了顿又坐下了——这里不能没人坐镇。看一眼去询问的丫头,冷冷吩咐:“你就告诉姜侧妃,若是真不愿担当这个责任,日后也不必再想着管家了。我会亲自向太后陈情,告诉太后她没有这份能耐!更会告诉王爷,她半点不愿意担当责任的事情!”
她本是不想将话说得这么绝的。不过想到姜氏的性格,却是不得不将话说死了。当然,其实就算姜玉莲真的什么都不说,她也不会真的束手无策。反而,倒是可以趁机永远杜绝了姜玉莲插手管家权力的可能。
不多时,太医也是匆忙赶到了。不过诊断之后,问了一样的问题。
陶君兰张了张口,却是苦笑一声;“能保哪一个就保哪一个吧。当然,两个都能保住是最好的。”
太医倒是一笑:“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侧妃大可放宽心些。不过问问罢了,一般难产总是要先问一声的。”
陶君兰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去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太医果是和一般大夫是不同的。至少有把握了许多。
太医和产婆都在里头坐镇,先前请的那个大夫便是退了出来——这个时候呆在里头,不是丢人现眼又是什么?还不如早些抽身得好。再说了,万一又个什么,也懒得担干系不是?横竖现在走人,想必诊金也是不会少的。所以,还真没必要赖着不走。
陶君兰本来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太医来了,那自然也不好再让大夫也在里头了。毕竟,每个大夫有自己的方法和医术,万一意见相左的时候该怎么办?所以,倒不如一开始只留一个。既然太医更有把握些,那么该如何选择自是更不必说了。
所以,对于大夫的识趣,她自然是十分满意的。当下就让人包了诊金送了大夫出去,又给了双倍的车马费。
大夫自也是满意。
接下来便是等待。首先等到了姜玉莲的回答。在这般威胁下,姜玉莲的选择倒是很干脆,直接选择了保孩子。
两人竭力要求保孩子,陶君兰自也是只能苦笑一声。她能明白刘氏说这话的心思,更明白姜玉莲的心思。刘氏是真心觉得一个姨娘根本就不上台面,孩子不知比红蕖贵重了多少倍。至于姜玉莲,怕是日后太后追究起来被责问。毕竟,这个让太后选,也是肯定保孩子不保大人的。
不过这个结果,陶君兰到底没直接跟太医说,仍是让人传话进去:“尽量都保住。实在不行的时候,能保住哪一个就保住哪一个。”
虽说她心里明白她也该让太医保孩子。可是毕竟红蕖也是一条性命。红蕖要这个孩子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要让她过得更好罢了。可真为了孩子不保大人,那一切都失去了初衷了。就算红蕖自己,怕也不愿意保孩子罢……
至于李邺那头……想必也不会太难过。
当然,要说私心她也并不是真的半点没有。一想到李邺说的要将孩子给她养着……她心里并不是一点不腻歪的。至少,她是真的不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说保孩子,也不想去担那个责任说保大人。于是她将这个选择的权力给老天爷。
陶君兰无意识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头苦笑了一声:她是真觉得自己越来越自私了。
可是她能不自私么?她之前不够自私,所以拴儿只能离她而去。如今,她马上又要有一个孩子了。为了两个孩子,她就算再怎么自私,也是必须的。她可以不为自己,可不能不顾孩子。
孩子……陶君兰想起之前在木桥上滑了那一跤,眼睛微微眯了眯,目光凌厉得不能再凌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