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整日戴着面具,你不热啊?又不是舞台上的戏子,既然早已经落幕,你还演给谁看啊?”
或许前世的凤泯看不透,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得就是这个道理,但管默言却看得分明,两人的感情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容不得半点的委屈,半点的强求。
而凤泯于重华君,多少是有些强买强卖的,她太任性了,自以为爱上了便一定要拥有,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接受,便没头没脑的一味的付出。
结果到头来,即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何苦呢?
脚下的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所以即使到了今天的地步,管默言亦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人,所有的悲剧都是她自找的,既是咎由自取,那么自己酿的苦果,自然该由自己来吞。
血羽挺直着肩膀,巍然不动,俊秀沉稳如崖畔的苍松,仿佛管默言刚刚的聒噪只是一缕耳边穿过的夜风般毫无所觉。
管默言怒瞪着血羽的背影,张牙舞爪的呲了呲牙,可惜人家根本就不为所动,她也只能了无生趣的作罢。
“你这个人可真是无趣的紧,罢了!其实我今夜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说的。”
血羽闻言,稍稍偏了偏身子,施舍一般的赐予了管默言一个关注的眼神。
管默言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喜欢装大尾巴狼的男人,早晚有一天她要亲手剁了他的狼尾巴,看他还装不装了。
将自己无意之间发现了魔铘一族的事据实以告后,管默言顺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打算。
血羽听罢,半晌没有言语,他敛眉远望,面沉似水,眸底的神色讳莫如深,漆黑犹如寂然的诡月夜。
管默言见他并不表态,只能继续说下去。
“如今魔铘一族意欲借着仙界之手,折我妖魔两界之兵,所谓一石三鸟,坐收渔翁之利,不可谓不恶毒,我们断不能听之任之,中了他们的诡计。”
“关于魔铘一族的传言,本王也素有耳闻,想他只不过是魔族的分支叛族,如今尚连安身立命之所亦无,纵是他狼子野心,也还不至于你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把握吧?”
管默言的消息确实令血羽有些震惊,但他对魔铘一族亦并非全无所知,据他了解,魔铘一族也就属莫铘还有些实力,其他皆属乌合之众,并不成气候,想来管默言的话,未免多少有些言过其实了。
对于血羽言谈中的不信任,管默言并不意外,亦没有半点恼怒之意,身为一界之王,血羽肩负着整个妖族的安危,自然不可能随意的听之信之。
而且在来到妖界之前,管默言早料到血羽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所以自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
有些了然的笑了笑,管默言慢条斯理的自怀中掏出了一面铜镜,施施然的摆放在了桌子上,铜镜并不大,也就女子手掌大小,青铜雕花的镶边,斑驳古旧的镜面,映在淡淡的月色下,闪着幽幽暗暗的青光。
这看似平凡无奇的铜镜,与一般女子随身佩戴的梳妆镜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不同,但血羽却是个识货之人,自然不可能不认得这个宝物。
此铜镜乃是镇元大仙的随身之物,名曰——弥留镜
弥留镜既然名唤弥留,便是可将发生过的诸事皆记录在镜面之上,待到持此镜人施法之后,便可将当日之事原封不动的再次重现于眼前。
此物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稀世宝物,据说镇元大仙对此物甚是喜爱,常常爱不释手的精心擦拭,可惜在一次他与老龙王打赌的时候,竟将其赌输给了老龙王,虽是万般不舍,但到底是说到做到的将此物给了老龙王。
以老龙王当年对凤泯的宠爱程度来看,想必他得到此宝之后,必然是当即便转送给了她,所以如今管默言能有此宝物,也算不得稀奇。
“此乃弥留镜,妖王陛下见多识广,想必自是认得的,在动身来此地之前,我特托故人帮我办了一件事,详细的经过皆记录在了镜面之上,陛下不妨看上一看,大概也就明白我的担忧了。”
管默言说着便微微闭紧双眸,右手两指并拢竖起,慢慢抵于唇畔之间,只见她悠然轻启朱唇,口中更是念念有词的吟唱起复杂的咒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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