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该死的金顶凤好不狡猾,竟然假装示弱来抵消他的防备心,在他真的放松警惕之后,她才猛然给他来了个突然袭击,让他手忙脚乱得甚至有些措手不及,如今竟弄得如此狼狈,让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该死!小小孽畜,本王念你可能是这世上最后一只金顶凤,才对你诸般手下留情,既然你如此的不知死活,今日本王便送你一程。”
从未受过如此轻忽的临渊已然是动了怒,撕去斯文儒雅的表象,他眉宇间霎时盈满犹如乌云滚滚般的浓重杀意,原本漆黑的眼眸也隐隐泛着暗沉的红光,两眉心处,竟是清晰的印着一道刺目的红印。
“桀桀——桀桀——”
眼见着临渊竟是此暴戾的模样,原本仍是悬浮在半空中的金顶凤竟然一只翅膀捂住尖尖的凤喙,桀桀的低声鸣叫起来,只是若是细细看来,亦不难发现,她竟似乎是在偷偷的笑着的。
“该死!你在笑什么?”
被彻底激怒的临渊已然撇除了那永远漫不经心的倨傲嘴脸,此时他浓眉竖起,厉眸圆睁,紧绷着的唇角僵成一线,消瘦的下颌冷冰冰的紧收着。
金顶凤对临渊的询问置若罔闻,只见她懒洋洋的梳理着自己金灿灿的羽毛,金黄色的凤喙有一下没一下的勾动了自己哪双锋利的凤爪子。
“你——!”临渊眼中红光大盛,显然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了。
敢如此轻忽他的人,自他出生以来还从未遇见过,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畜生,竟也敢这般的挑战他的权威,若是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后还要在这天地间混吗?
眼见着临渊似乎要抓狂了,金顶凤终于给他了点应有的反应,只见她突然仰天尖啸一声,尖厉的声音划破长空,好似利刃迎头劈下,快刀斩乱麻般的爽利痛快。
金光乍现,顿时万丈光芒四射开来,比太阳还耀眼几分,比月华还璀璨夺目,浮光跃金,一泻千里,若不是临渊道行太深,这双眼只怕也就是废了。
金光慢慢散去,点点的碎金似揉碎的阳光,一闪一闪的在空气中跳跃浮动。
须臾,一抹窈窕的身影缓缓自金光中走出,明眸皓齿,鬓若祥云,肤若凝脂,唇似点朱,如描似画般的曼妙身姿,谷中幽兰般的清逸出尘。
金霞披身,曳地三尺,薄薄的金纱上缀满耀眼的金珠,高高竖起的云鬓,斜插着一顶夺目的金冠,冠顶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金色宝石,虽看不清质地,但单从其不断涌动的强大灵力看来,亦不难猜出定是稀世珍宝无疑。
眉目含情,虽不笑而自风情万种,嘴角微翘,似不怒而自威。
很少有人能将妩媚与高贵结合得如此巧妙,亦很少有人能将威严与妖娆融合得如此默契,这般的奇女子本不该存于天地间,仿佛是偶然坠落凡尘的神袛,让人竟隐隐生出一种不自觉便欲仰视的卑微来。
“是你?看来本王竟是小看你了!”
看清金顶凤的真面目之后,临渊的冷颜又更上冷了七分,原本清冷的目光亦随之变得阴鸷难测起来。
“父亲大人莫恼,小女以为,父亲大人看到这样的我应该高兴才对,您这样高高在上的仙人之姿,岂能容自己的子嗣懦弱无能,当初您不就是不屑于小女的无能而痛下杀手的吗?”
老话说:一句话说笑,一句话说跳,所谓不能当着瘸子说短话,就是这么个道理,而管默言显然从未听过这一理论,所以句句话都踩着别人的痛脚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都敢说出口,临渊岂有不跳脚的道理。
“不错,本王的身边从不需要弱者。”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临渊原本暗红色的眼眸渐渐冷却,慢慢转为幽暗不见底的浓黑。
对于管默言,他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不然他也不会在法力还为恢复之时,便贸然深入到烈焰鼎内来救她。
虽然他始终认为自己做的并没有错,他身边原本就不需要弱者,弱者只能成为拖累,会增加自己的负担,只是管默言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血脉至亲即使再没有感情,也总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纵然是再百毒不侵的冷酷残虐,也还做不到如此地步。
听到临渊的回答,管默言低垂着的纤长眼睫,微不可查的煽动了一下,就算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可是亲口听见的效果还是不一样,那种冷意仿佛是数九严寒时浸入了冰冷的河水中一般,让她不自觉的便冷到了骨子里,寒意瞬间便传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