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养的女儿是个什么秉性,管九娘怎么可能不知道,打小管默言便是受了一丁点的委屈,都会跑到她面前来哭述一番,可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她却又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半点风声都不会吐露。
要说她这又别扭又不讨喜的性子,倒是同她这当娘的像了个十成十,管九娘始终只是含着笑的听着,偶尔也会插嘴问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有些事既然女儿自己不想说,她即便问了也是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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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又絮絮叨叨的聊了大半晌,眼见着管默言有些露出疲态了,管九娘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管默言这阵子虚耗太甚,并且一直没有时间好好休养,之前在妖界时又因为无法控制体内爆发的魔性,所以身子几乎已经是被掏空了,一时半刻肯定无法恢复元气。
管九娘前脚刚走,管默言脸上那原本洋溢的笑意便立时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刚刚确实没完全跟娘说实话,可娘也未见得就同自己说了实话。
依着娘的说法,临渊已然是与她重修旧好,两人如今破镜重圆鹣鲽情深得更是如同蜜里调油,又因为她太过心忧自己爱女的安危,他便携着爱妻一路寻到了妖界来。
这理由乍一听起来貌似还算有些道理,可若是细细揣摩起来,便显得漏洞百出了。
且先不说临渊对她这所谓的爱女没有半点亲近之意,但凡他对自家老娘还有几分深情,也不会封了娘的五音和神识,甚至有意还不让其与自己相认,他这般小心防备的样子,分明就是怕管九娘会伺机逃跑。
思及此,管默言绝美出尘的丽颜上,不禁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冷笑,娘会这样费尽心机的编故事来安抚自己,必是先前答应了临渊的什么条件,所以临渊才会这般好心的将其送回了千妖洞。
她的傻娘亲啊!她真当她是那种宁愿牺牲自己老娘的幸福而苟且偷生的不孝女吗?若真是那样的话,她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父亲大人是吗?
提起这个陌生的称呼,管默言唯有冷然一笑,既然我身上流动着与您相同的血液,那么若我不能做到冷酷无情,岂不是辜负了您的期望。
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后,管默言始终紧绷着的情绪瞬间断裂,黑暗如期而至,疲惫的双眼再无力支撑,管默言只觉得手脚绵软无力至极,眨眼间已然瘫软在了凝碧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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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默言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花执念那张妖孽至极的笑脸,见管默言终于悠悠醒来,花执念原本笼着重重愁绪的眼眸,瞬时便迸射出万道流光溢彩来。
“夫人,你终于醒了。”
因为有了妖界的前车之鉴,花执念自再不敢像上次那样狠狠的将管默言拥入怀中,只是瞪着一双无比闪亮的丹凤眼,殷切的目光火辣辣的扫遍了管默言的每一寸肌肤。
管默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是觉得手脚皆是软趴趴得使不出半点力气来,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花执念立刻心领神会的伸手将其扶起身来靠进了自己的怀中。
细心的为她掖好锦被后,花执念才空出一只手来,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热茶端到了管默言的唇边。
管默言本就懒得连手指头都不愿动,现下正好就着花执念的手啜饮起来,接连饮了三大杯茶水后,才略略止住了喉间的干涩。
几杯水下肚后,管默言终于渐渐有了几分力气,只是背后的胸膛太过温暖,她实在舍不得离开,索性慵懒懒的侧过头来,在他宽阔的胸口轻轻的蹭了蹭,才沙哑着开口问道:
“我这是睡了多久?”
“夫人可真是好眠得让人嫉妒啊!你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可怜为夫担忧得寝食难安辗转反侧,已经接连三天没有合眼了。”
花执念颇有些怨念的瞪了管默言一眼还不算,接着又可怜兮兮的抱怨了一通自己是如何的心焦难耐,说到兴起时,他还勾手捏起她的尖尖的下颌,迫着她与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