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丫头,几百年没见,你倒是生得越来越周正可人儿了。”
管九娘浅笑晏晏,眼角眉梢皆是数不尽的风情,其声之动人,如玉相击,恍若湖中油油的青荇,随波摇曳,柔媚入骨,其形之多姿,曲线玲珑,媚色天成,盈盈一立,不饮酒也能醉人三分。
花执念心中暗叹,难怪管默言那只小狼会这般的招蜂引蝶,原来是尽得其母真传,若真要论起来风情来,管默言虽英气有余,却柔媚不足,比起其母这绝代风华来,尚要略逊一筹的。
那蝶舞原也是听惯了管默言惨叫的林中小妖,谁知后来两人阴差阳错的却做了姐妹,初次登门拜访时,蝶舞委实替自己的小命捏了一把冷汗,管九娘手持利刃的雌威今犹历历在目,几乎成了她整个童年的噩梦。
谁知相交之下,才终是看透,管九娘也不过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真正可怕的魔头非管默言莫属。
如此一来二去,小丫头便认了管九娘做姑姑,两人此番已有几百年未见,此时相逢自是喜出望外,只见她张开双臂便乳燕投林般扑入了管九娘的怀中。
“姑姑就喜欢哄人家开心,自己生了默言姐姐那般绝色的美人儿,见天的瞅着望着,哪里还看得上蝶儿这般的平庸之色。”
蝶舞嘴上虽诸般否认,但艳如春桃的酡色却早已爬满两腮,又见管九娘身侧还犹立着一名俊秀公子,更是羞得不敢见人,一个劲的直往管九娘的怀里钻。
管九娘垂下头来,笑吟吟的打量着怀中含羞带怯的蝶舞,怜爱的目光似月光倾泻,大有感慨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味道。
“姑姑听闻蝶丫头最近与那林中的榆树精打得火热。还以为今日贸然前往,定要白跑一趟了呢。”
小丫头见心事被说中,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
“姑姑莫要乱讲,谁会喜欢那个榆木疙瘩,蝶儿还不是远远就闻着姑姑的香气向着这边过来了,这才风风火火的赶回来迎接姑姑大的驾,谁知姑姑竟还这般挖苦人家,恁的无情。”
管九娘闻言,不免哈哈大笑道:
“你这丫头,端是长了个好鼻子。今天姑姑恰有事相求,不知可否?”
蝶舞也是个活泼直爽的性子,听闻管九娘如是说罢。立时便撅起嘴来,满脸的嗔怨道:
“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莫不是有心要折煞蝶儿吗?姑姑若有差遣,只需吩咐下来便是,何言什么相求?姑姑惯会欺负人家!”
蝶舞撅着小嘴巴怄气的样子委实引人怜爱。与自家那狡诡多变的女儿简直是判若两人,管九娘亦不禁暗自感慨,同样是饮一方甘泉,怎么做妖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不是没有盘算过,择日须得寻那千仞雪为自己卜上一卦,是否自己前世作孽太深。今世才得了管默言这么个魔星做女儿,不过感慨过了,也就算了。女儿还是自家的好,再怎么让人气得七窍生烟,也容不得旁人伤了一分一毫。
“呦!小丫头脾气还不小,算是姑姑说错了话,今天你且陪姑姑走一趟。帮姑姑寻个人来。”
“不知姑姑要找什么人?可是与这俊俏公子有关。”
蝶舞说话时,一双美目便忍不住的往花执念身上瞟。林间多精怪狐仙,貌美者比比皆是,但却没有一个男子的风姿堪与此男子相媲美。
花执念端得是芝兰玉树,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范,此时见蝶舞巴巴的朝自己望来,不由得微微颌首,粲然一笑,引得小丫头一阵目眩神迷,险些失了心神。
眼见着蝶舞双眼雪亮的盯着自己的亲亲女婿发花痴,管九娘顿时警觉的皱起了眉头,自己那败家的女儿恁的不争气,她这个当娘的只能狠心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蝶丫头还不快给姐夫见礼,此人便是你那默言姐姐刚过门的夫婿。”
蝶舞呀的惊呼一声,脸上失望之色竟是难以掩饰。
妖界女子素来开放大胆,但有心仪的男子,管他是谁的夫婿,抢来便是,但毕竟管默言与她姐妹情深,自然胜过这皮相的诱惑,小丫头虽暗自饮恨相逢已晚,却仍不得不垂头丧气的上前拘礼,低声道:
“姐夫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小妹不必多礼,倒是姐夫有事相托,还望小妹成全。”
花执念浅笑如芙蓉花开,芬芳吐蕊,气度雍容,看得蝶舞又是一阵眼花缭乱,恨不得化出原身来,围着他翩翩起舞。